哆啦小子_路飞_龙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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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电影院、鬼屋（2）

“那么，接下来请第20/21/22/23这四组的游客到入口集合”

鬼屋等候区的广播响起了一阵播报声，

 

“走吧”

赤司攥着事先标注好数字“21”的号码牌，回头看了一眼拿着同样号码的降旗和山口，

看向对面二人的面庞，似乎挂着微笑，

 

“这个表情，简直就像即将来临的恶魔……”

当然，这句话降旗只敢在心里说说罢了，

“呃……降旗前辈，你还好么？”

看着有些不对劲的降旗，山口有些担心的询问，

“没……没什么！我们一起进去吧！”

降旗立刻掩藏起各种不安与恐惧的情绪，冲着后辈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嗯……好吧！”

倒是山口，行走的步伐已经开始迈不利落了，

 

“不用怕，有我在”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赤司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

平静的话语却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使再慌张的人也能迅速安下心来，

 

“赤司前辈！你真是太贴心了！”

山口拓海有些夸张的擦了擦眼睛，尽管里面并没有任何泪水，

不过，他并不知道面前那个有着耀眼发色的人，说出刚刚那句话的真正目的。

“那我们出发吧！”

降旗光树则如同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改之前的慌张不说，甚至是带头走到了前面，

 

“呵，我刚刚给他的那针强心剂，是不是作用太大了呢”

“赤司前辈你在说什么啊？”

山口拓海有些好奇的看着喃喃自语的赤司，

“没什么，走吧”

赤司微微的摇头，迅速走到前和降旗保持并排，

 

接过了工作人员递给他们的手电筒，仔细听过各种注意事项，

赤司征十郎跟降旗光树……呃外加一个山口拓海，三个人鬼屋之行正式拉开帷幕。

 

在远郊的某处城市，

这是一家被施了诅咒的破旧医院，据说是因为院长和一众高层人员违法私自贩卖人体器官、解剖人体有关……

白天是救死扶伤的普通医院，到了晚上却是另外一番神秘的光景，

据说被送进去的病人频频失踪，即使是顺利出院的，在几天之后都会出现各种异常症状，

奇怪的是政府和警察等机构却对此完全充耳不闻，甚至压根就没听过这种事，

后来，医院里的所有医生护士，直至院长等人，也神秘地失踪了，

没人说得清为什么。

很多很多年过去了，说不清过了多久，

在这之中，偶尔会有误闯进来的，被某些神秘意念吸引过来的，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的命运，何去何从？

而医院的周围环境，则是……

……

 

“光是听这毛骨悚然的简介我就……啊啊啊！！”

山口拓海到底没坚持听完简介录音，就迅速扔掉了耳机。

“我……我有些后悔了……怎么办啊前辈们……”

 

“嘘！”

降旗伸出食指做了个安静的手势，随后指了指正在聚精会神听背景介绍的赤司，

“都已经来了，再说这样的话就太晚了吧。更何况还有征十郎在，不用怕”

“……好吧……”

自己选择的死路，跪着也要作完……

来自欲哭无泪的山口，

 

“那么，大致前情就是这样，走吧。”

赤司摘下耳机，拉住旁边降旗的手，

在惯性的作用下，降旗同样下意识抓住了旁边已经开始发抖的山口，

赤司推开了对着他们的正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啊……”

降旗下意识堵住了耳朵，

“救命啊！活的……活的……”

“那只是工作人员扮演的，为了加强恐怖效果而已”

赤司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血……血……我害怕血……”

“放心吧，这是仿真的红色液体”

为了证明赤司说的没错，降旗还特意伸手接了点放到山口面前让他仔细辨认，

“赤司前辈！降旗前辈！你们不要丢下我啊！”

“我们并没有丢下你啊……是山口君你自己拼命甩开我们逃跑的啊”

来自异口同声的某两人，

 

“我……在这么下去我就要死了……好累”

被各种场景吓到两腿发软的山口拓海，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失去了重心，

他死死的抓住旁边的墙壁想把自己支撑起来，

 

“呼~~~~~~”

结果却似乎不小心触碰了某个开关，

一个物体砸到了他的肩膀上，山口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

 

“居……居然是……腐烂的人头！！！！！！！！！！”

“啊啊啊啊啊！别看我我是无辜的求你们了！”

山口拓海被这个道具吓成了一只树袋熊，紧紧死抓着降旗和赤司不挪步。

 

“呃……山口君，你这样拽着我们，真的没办法走路了啊”

比起感受鬼屋的气氛，降旗光树此时更多的是无奈和无语，

“听着，山口，如果你想尽快走到出口的话，那就稍稍松开下抓我们的力度”

赤司征十郎觉得今天的他一定是最有耐心的了，

“呜呜……呜……可是真的好吓人啊……”

短发的少年抬起头，脸上早就布满了汹涌的泪水和未来得及擦干净的鼻涕，

 

“总之，你还是先擦一擦吧”

赤司递给山口一包纸巾，叹了口气。

“好！”

少年一把抓过纸巾，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地把包装撕开，

打开后，立刻顾不得形象就各种擦拭，

 

“其实吧，山口君，我对这种东西也有些害怕……但，你这个程度也太……”

降旗光树仔细的斟酌着用词，他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后辈了，

“如果是火神大我的话，应该会和他差不多吧？”

赤司转过头，一副拄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样子，

“……好吧……不过火神恐怕也没到这个程度吧，谁知道了……”

降旗光树翻了翻白眼，给人种“放弃思考”的感觉，

两个人一边拽着已经丧失直立行走能力的山口，一边开启了日常聊天模式，

 

鬼屋什么的，的确是吓到人了没错，而且效果比预期的要好上好多倍，

只不过嘛……

被吓的重点弄错了而已，

本来应该是害怕抓住自己的光树，但在这个一年级后辈的衬托下，

反倒是勇敢了很多，

“征十郎，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自己意外胆大了很多呢”

“谢谢你选了这里，锻炼了我。”

“我想，我已经克服掉了先前的种种恐惧，以后也可以坦然的和你一起感受这些刺激了！”

降旗光树转过头，对着赤司笑的一脸灿烂无暇，眉目间带着丝丝发自内心的感激，

“是么，那还真是太好了呢”

赤司征十郎同样回应一脸笑容，

 

嘛……看样子，光树好像被无意间开启了什么“前辈开关”。

从此之后就洗刷掉“怕鬼”这个属性点了，

对于这个结果……

 

赤司征十郎现在真的是百感交集，

一方面，他为自己的男朋友更有勇气，更成长了表示欣喜，

但另一方面，这代表着他将不会看到男朋友吓到发抖而抱住自己，依赖自己的可爱模样了，

对此他表示遗憾甚至有些痛心，

各种矛盾的心思交织在一起让赤司有些眉头紧锁，他不得不伸手揉了揉眉心，

没想到恋爱居然会让人有如此复杂的情绪波动，

不过旁边的降旗光树自始至终都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不由得让赤司更增添了几分不平衡感，

结果到头来，为此烦恼的只有我一个人啊……

或许我们该说……风水轮流转么，哈哈哈。

 

总之，不管有意无意，光树的变化和那个诚凛一年级生山口拓海绝对脱不了干系。

赤司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前面那个，终于能自己独立行走的山口身上，沉思着，

 

“……”

“哦我的天啊……难道说这附近……还有……这么多的……幽灵或怨念深重的鬼魂么……”

少年哆哆嗦嗦的揉了揉颤抖的上身，

“？山口君你是不是太多疑了？如果看地图的话，这里明明是鬼最少的地方了啊”

降旗有些不解的抓了抓脑袋，

“……”

好吧，看来有必要把自己调整到平时那种沉着的状态了，

这是赤司征十郎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

 

然而，这趟鬼屋之旅闹出的各种乌龙或搞笑或极度无语的事件，还有很多，

例如：

“你别过来啊！女鬼更可怕啊！尤其还是穿白色衣服的！”

“喂！你这么说太失礼了吧！看清楚我是前面组的游客啊！只穿了白色裙子涂比较红的口红有问题么！”

“实在对不起，山口他本身就胆子特别小，再加上受到了太多的惊吓……”

赤司露出礼仪得体的笑容，成功劝走了前面组的女孩和她旁边生气的男朋友，

随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你们两个的高分贝都把刚刚要出来吓唬我们的那两个工作人员吓跑了啊”

降旗光树一头黑线的看着山口和另外一个胆小的游客，嘴角抽噎，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告诉你！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恶灵退散！”

赤司和降旗迅速抓起张牙舞爪的山口，将他硬生生摁到正确的路线方向，

 

“Help！光司前辈……赤十树前辈……你们在哪啊……”

“山口君，我和征十郎一直在你旁边……还有你把我们的名字都叫错了”

降旗光树已经不想再对这个后辈说什么了，

“总觉得看管现在的他，比在洛山篮球队训练那些三军队员还消耗体力”

赤司征十郎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就算是要吃了我我也不怕！来啊！来战！过来啊！别在那站着不动！”

山口拓海气势汹汹的指着某处，尽管他已经被无数次惊吓搞到处在癫狂状态语无伦次了，

“那个，山口君，这墓碑上贴着的真的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降旗光树一脸无奈继续劝导着胶着在那的后辈，

“算了，光树，还是按照老方法，直接把他拽走好了”

赤司果断迈着大步一把将人抓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救……”

还没等“命”这个词喊出来，山口拓海就先自己被自己绊了一大跤，

“咚！”

一个直直的，十分有威力的，平地摔。

 

“那个，征十郎……他现在这个状态……”

“算了……就让他这样休息一会儿吧”

赤司捏了捏开始凸起跳动的太阳穴，

“不……我想说的是……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在Winter Cup上和你对抗时有多丢人了！”

降旗光树突然一脸挫败的捂住脸，

目的这一幕的赤司走上前，轻轻拨弄开他的双手，

“都已经是过去好久的事情了，你不用在意，光树。”

温柔而带有磁性的声线迅速平复了对方，

“嗯……”

降旗重重的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抱住了对方，

对于这样的举动，赤司微微一愣，但立刻就恢复过来紧紧回抱住了降旗，

 

“没想到这个时候，我还能意外得到你的拥抱”

赤司阖上双眼，轻笑着揉了下怀中恋人的棕色短发，

“征十郎你……又在说什么啊……”

瞬间明白对方心思的降旗不禁有些赌气，

“明明你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在鬼屋看我的笑话……”

“很可惜，我可不再是以前的降旗光树了，没能变成吉娃娃真的对不起了啊！”

棕发的少年迅速挣脱开对方的双手，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夹杂着些许不服和一丝得意，

“没想到光树竟然还记得这个外号……我本来都差点忘了的”

“喂！”

明白对方是在故意挑话，降旗光树顾不得自己的情绪，立刻伸出右臂作势要朝赤司挥去，

当然，赤司从容伸出手掌，轻松一把挡住了对方的拳头，

一副意料之中的微笑，

“你……真是……”

降旗喘着气，带着不知是累出来还是因为害羞而微红的双颊，有些愤愤然的瞪着赤司，

 

“噗！”

赤司却被这一幕逗笑了，

“对不起，光树，但是……请让我……”

“哈哈哈哈哈哈！”

他头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降旗被这出乎意料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的，

“别在意。虽说很不可思议，但刚刚的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不是故意要嘲笑你的，请相信我。”

为了不让对方产生误会，赤司特意放缓了语气，耐心和降旗解释着，

 

“我知道的！我知道！没事的！哈哈！”

降旗光树瞬间豁然开朗的也笑了起来，

是的，因为他明白，

能让自己喜欢的他如此放肆的，却又纯粹的大笑出来，

很难得，真的很难得。这证明他真的因为自己，因为这段感情而改变着，

虽然他的才华和样貌一直都让我迷恋，

但是……

真正让他动心的，还是赤司征十郎这个人掩藏在冷静面容下那特有的温柔、善解人意，

以及，

不同于“冷漠”“恐惧”“无情”等标签印象的，

埋藏在深处不容易被挖掘出的丰富情感。

 

赤司征十郎毫无疑问是被人仰视的天生王者，却也毫无疑问是在旁边平视他的高中生男朋友，

也因为这个位置，让他每一个变化，都逃不过善于捕捉细节的，降旗的双眼，

 

“征十郎变得比以前更爱笑了，这很好啊”

“不如说……我更喜欢这样的你”

降旗点了点下巴，眼神有些飘忽，

他虽还不习惯这么直接的夸赞恋人，不过并不代表他不会这么做，

如此真诚的心意，他相信赤司一定能接收到的，

 

“嗯，我知道的。所以我才会这样的……”

“喜欢你，光树。”

还是短短的，直接的那几个字，但通过赤司征十郎的音色加工出来后，

就变成了俘虏降旗光树的绳索，

而且还是主动踏进对方设下套的那种，

“哈啊~~~~~~什么啊？”

“你们在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前辈们”

可巧不巧，山口拓海在这个时候清醒了，

他拍拍揉皱的上衣，眼角带着生理泪水打着哈欠，一脸迷离的样子将眼神来回扫向赤司和降旗，

 

“！！！！！！！”

降旗迅速捏了下赤司的肩膀，阻止了对方想要亲吻自己的举动，

赤司心领神会，不留边际的将距离迅速拉开了一个拳头，

 

“没什么……喜欢什么的……我是说我还蛮喜欢这个鬼屋的”

降旗光树冷静的解释了起来，

“哈？！没想到降旗前辈你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拓海大叫一声，随后用一脸便秘的表情指着降旗，

“赤司前辈这么说我也就勉强理解了……可是降旗前辈……”

 

“……”

看来我在诚凛的一年级们眼里是这个印象么，

赤司征十郎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却掀起了各种波澜，

“嘛！我只是单纯的从设计上，以及主题等客观方面去分析的！”

真是越描越黑……早知道就把话题岔过去好了，

降旗光树感到十分后悔，

 

“好了，比起这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最后一个出口”

赤司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

“啊！我都快忘了我们三个还在鬼屋！”

回过神的山口又开始死命抓脑袋动作，

 

“是啊……那就快走吧”

降旗后脑勺又滴下了一大颗冷汗，

如此说来，火神在试胆大会上的反应都还算好的……我和福田河原他们都可以算上勇士了……

棕发少年不禁有些胡思乱想，

 

“马上就快到了。打开这个围栏，我们就能找到出口了”

赤司征十郎环顾四周，做着最后的判断。

“好的！”

降旗挽起袖子，和赤司一起用事先找到的工具撬开绑着锁的粗重铁链，

 

“呵~~~没想到还是让你们跑了”

一阵幽幽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山口下意识转过身，发现一个医生模样的鬼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旁边

“啊啊啊啊！”

自然，少年又是各种大叫。

“你……你饶了我吧……这个医院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又不是我的错……”

“啊……是啊……谁让你们不属于这里……好恨……我不甘心……”

那只鬼继续如同机器人似的用十分哀怨的口气不断重复着这些台词，

满脸血的腐烂面孔中露出一双呆滞无神的眼睛，

 

“这是我们的宿命……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的命……命……命……”

“为什么……”

 

“……”

少年充斥着害怕恐惧的神色突然起了些变化，

像是触碰到了某些重点，

他缓缓低下头，额头的刘海掩盖住双眼，

嘴唇微启，似乎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单纯的念咒罢了：

“宿命，是么……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呢……为什么……”

他抬起头，紧了紧眉毛，对着那个鬼怪笑了起来，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山口君！快！我和征十郎已经把锁打开了！快跑！”

“……啊！哦！”

少年这才如梦初醒，开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从那个鬼旁边逃跑，迅速和两人汇合跑到了出口处。

 

在重新看到明亮的灯光和在外排队等候的人群后，降旗这才松了口气。

“呼~~~终于出来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

“恭喜你们，顺利从里面过关了哦~~”

出口处的工作人员笑眯眯的祝贺道，

 

“嗯，不管怎样还是很顺利的”

赤司点了点头，将手电放到工作人员的手里，取出了三个人寄存的物品。

“……”

山口拓海从出口出来后就一直不发一言。

 

“虽然，这里确实是为了吓到大家没错。也见到过很多胆子很小的客人”

“不过……”

那个工作人员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山口，

“能让我们里面扮演鬼怪的工作人员被吓到，还真的挺少见的，哈哈”

“而且……先出来的客人们都说，里面一直都能听到这位同学的叫喊，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体验”

 

“确实是我们事先考虑的不周到，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十分抱歉。”

“请让我代他和我们同一批进来的其他客人们道歉。”

“啊！不要紧的！我也只是把其他客人们和同事们的意见反馈出来而已”

赤发少年用无可挑剔的礼节致歉，得体的行为同时让那个工作人员不免受到感染的迅速回应。

“和你们一起的那个男同学……似乎从出来开始状态就不太好啊，你们……”

“嗯！我们知道了，谢谢关心！”

降旗点了点头，随后和赤司一起将山口一点点推走。

 

至此，鬼屋的行程终于算是结束了……

 

“我没事了，可以自己走了……降旗前辈……”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嗯？真的可以么？不用勉强自己的。”

“嗯，可以的，谢谢前辈们”

“呼……那就太好啦！”

降旗放心的笑了起来，还顺带开起了后辈的玩笑：

 

“不过，山口君的壮胆试验，可是完全失败了呢”

“是的……我果然……还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轻轻的回以微笑，

“……”

降旗光树却突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个，鬼屋的行程已经结束了。你不用再顾虑什么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降旗光树还是试图进行下试探，

赤司却缓缓抬起了头，赤红色的目光直视山口：

“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有什么心事。在鬼屋的最后那块，你突然变了的表情也和这件事有关，对吧？”

少年特有的沉稳又十分确凿的语气，让山口下意识张了张嘴，许久不发一言。

三个人就这样有些诡异的沉默着看向对方，直至山口终于忍不下去打破了僵局，

 

“……”

“是的……你说的没错，赤司前辈”

山口拓海口中蹦出一字一句，却被降旗莫名听出了难以承受的沉重感，

 

“我的确有事情……不如说，我已经考虑了很久……”

山口加大了抓着背包肩带的力度，死死的咬着嘴唇，

少年垂下头，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变化，

随后，下定了某种决绝的决心，再度抬起头，

“刷——”的一把拉开拉链，从中掏出一张看起来有些皱巴的纸，

 

少年走到了降旗光树面前，速度快的就好像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后悔，

他将那张纸一把拍到降旗手中，

“降旗前辈！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情！”

“拜托下周交给教练！”

“我告辞了！”

少年难得的用了激动的语气，甚至都来不及组织好敬语的用词就迅速的跑走了，

 

“……”

降旗光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有些愣愣的伸手举起那张纸，同时让涣散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上面，

 

“！”

在看到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之后，降旗光树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看到旁边不对劲恋人的赤司，毫不犹豫的一把将那张纸拿到了自己面前，

 

“……”

“原来如此……”

看完了上面的内容，赤司征十郎瞬间理解了降旗光树的反应，

因为，

山口拓海递给降旗光树的，是一张写着：

“退部届 

诚凛男子篮球队

1年C班 山口拓海”的退队申请。

 

粗犷的黑色字体可以看出写这些字的主人很用力，

部分字的结尾收笔处还能隐约看见纸被刮破的痕迹，

 

“他现在应该还没走远……”

“山口君！”

降旗光树头一次顾不得旁边的赤司，他迅速将这张退部届收进口袋后，就朝着山口拓海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光树，等下我！”

赤司征十郎毫不犹豫的拽着降旗，拉着他一起跑了起来。

 

“……”

“还是送过去了呢，那张退部申请”

“这样一来，就可以了吧”

“本就该和篮球告别了……”

“我现在真的轻松了！再也不用遭受那些训练了！”

山口甩了甩脑袋，拍打了几下脸，让自己迅速振作起来，

 

“山口拓海，你可以的！接下来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少年弯起手臂，握紧了拳头，露出牙齿，笑得一脸阳光。

“果然很有效，现在心里平静多了”

“虽然这么做有点对不起降旗前辈，不过无所谓啦……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谁让今天偶然遇到他了呢”

山口捋了捋额头前的碎发，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这么快傍晚了呢……”

“那就回家吧，反正今天也在外面闲游够了……”

 

“山口君！！”

一阵急切的清脆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

山口拓海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刚刚是不是……

 

“请等一下！”

那个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如此清晰，让山口拓海再也无法暗示自己，

本来……自己也没走多远的，不是么。

他缓缓转过了身体，

 

“降旗前辈，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用平静的目光对视着来人，自然地，他也捕捉到了另外一个人，

“赤司前辈……没想到你也跟过来了”

“你们是……还有什么事忘了和我说么？”

 

“是的，我的确有事要和你说。”

降旗光树迅速将目光摆正到和山口拓海平视的状态，

脚步则是跟着赤司一起，一步一步缩短了和山口的距离，

 

“你的退部申请，我不同意！”

语气是少有的激动与不容置疑的坚决。

 

“虽然你现在还不是正选，但同样是我们诚凛不可或缺的一员”

“可是……我……”

山口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

“我想，我能够明白你的心情了”

讲到这里，降旗光树甚至对着山口拓海，露出了和赤司很像的那种，安抚的笑容。

“所以，我才不能把这个交给教练啊”

 

“得了吧！”

“你根本就不懂！”

“几个月前，我就决定退出篮球队了！”

“要不是顾及到你们的情分，我早就把退部届交给你们了！”

山口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吼着，

 

“我没有打篮球的天分，就连做的努力都看起来很可笑”

“没了我，又不会影响到诚凛的比赛结果”

“像我这样不起眼的球员，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区别呢……”

少年微微倾下身，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降旗前辈知道的吧……我就在正式比赛上上场过一次，结果还因为太过害怕对方把自己绊了一跤……”

“这没什么的啊……每个新人都有这个时期，我也是这样的……你看，我一年级的时候……”

降旗光树连忙接过话，想要举些事实来说服对方，

 

“可是……”

“降旗前辈现在却是诚凛的支柱了啊……”

“教练和队伍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前辈寄予了厚望”

“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就算你想说你当年做的丢脸事比我还多……”

“但那又怎么样，现在的前辈……是我们下一届的队长”

“啊，这也不过是大家关照我罢了！再说队长又不代表队伍里最厉害的……”

 

“不！”

山口拓海坚决的摇了摇头，

“降旗前辈，你不用再安慰我了！”

“我自己究竟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了……”

“尤其是，同作为控卫……和你相处的越久，我就越能发现自己的笨拙”

“就说最基本的运球吧……”

“你和黑子前辈教了我那么久，久到连完全的新手夜木君都学会了，可我却还是能发生把球拍丢的可笑错误。”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从零开始的初学者，夜木君才是那个练了好几年的篮球的人呢”

 

“每个人的基础和学习能力都不一样的啊！你看……我和征十郎比起来那不也是天堂和地狱……”

“总是有差别的嘛，不要太急了！我和黑子从来就没有因为你学的慢抱怨过！”

“更何况，你还是我们诚凛出了名喜欢篮球的人！有的时候连黑子都笑着说‘论热情，我有时候都比不了山口君呢’”

脑海中回想起了某些温馨的画面，源源不断的思绪让降旗光树的语气不由得轻柔了很多，

 

“打篮球，又不是只有喜欢才行得通！”

“如果这样，那所有的人都叫句‘我喜欢篮球！我爱篮球！’就可以了哈！”

“既然这样，还会有什么天才，什么球星么！”

“降旗前辈，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顾队里的后辈们，对我也是更加关注。”

“我很感激你到现在也没有放弃我……”

“不过，我真的要和篮球做告别了”

“我是喜欢篮球，这一点我不想说谎……但是”

“一直原地踏步，甚至是拖后腿。赢不了的话，这样的篮球又有什么意义呢？”

“就连赤司前辈他们的变化……不都是在火神前辈、黑子前辈他们夺得冠军之后才发生的么？”

讲着讲着，少年的语气几度哽咽，

“降旗前辈……不也……曾想过要退出篮球队吗？”

“而我呢……可是比那时候的降旗前辈……更明白‘退出’这个词的含义啊！”

“所以……算我求你了，请降旗前辈成全我吧！”

眼眶中一直努力困住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发，

他弯下腰，努力的擦着眼睛，

少年的自尊心令他最不想让对面的降旗光树看到这样的狼狈。

 

“山口君……”

原本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降旗光树，突然一个字也无法从口中蹦出，

是的，这种称之为“绝望”的心情……

自己就算再怎么劝他，

可是，从一个不起眼的板凳球员到如今被充分信赖的下一代队长，

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只要自己还在球队一天，就会成为他一天的标杆，

被拿来对比，是每个篮球队员所不可避免的命运，

无论是天才，还是笨蛋，都是如此。

同时，对这个后辈的了解也让降旗明白，自己没法给出“只要努力了就一定能达到我的位置”的确切承诺，

他和自己一样，外表看似随和，实则十分要强，即使胆子很小，也会朝成为一名球队可靠主力的方向前行，

而不是默默练习，只求为球队做一点微小贡献就满足的人，

换位思考下，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他真的是一种残忍。

 

“光树……”

注意到身边人心里变化的赤司不由得感慨万千，

没想到，他也到了要面对这一天的时候。

 

降旗看了眼旁边的赤司，深呼吸，下定了决心，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

“山口君，我尊重你的意愿。”

“可我还是觉得，你就这样离开了很可惜。”

“这附近有个小型篮球场，不如你和我们打场球吧”

“打完之后，你再考虑看看。”

棕发少年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面前的后辈，

 

“我……”

山口抓紧了衣角，心情有些复杂，

“只不过打一场球，对我的决定又能有什么影响呢”

“还是算了吧”

少年叹了口气，神情很是惆怅

 

“这场球赛，你必须要打，而且还要全力以赴。”

“如果你对我们放水，从此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篮球队”

“这是我作为诚凛的新任队长，下达的第一个命令！”

降旗光树一字一句，将内心的想法用铿锵有力的语调表达了出来，

他的神情是如此平静，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属于领导者特有的命令式语气，

这些变化，赤司全部收在眼里，

赤红色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离开过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少年，

然而，他内心里涌现的，却是难以自制的骄傲与欣慰，

从今天开始，光树就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队长了呢，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一年级板凳球员了，而是一个自己需要严加注意的，强有力的对手之一，

同是控卫，同是队长，同样的公信力，同样的观察力，

这同样意味着他离自己又近了一步，

 

“把比赛打完，再做决定”

“到时候，若是你还坚定地抱有相同的想法，那我就真的再不会强留你了”

“至少，就当做是离开前的告别仪式吧，如何？”

说到这里，降旗如同变魔术一般，从后背掏出了一个篮球。

 

“征十郎也一起来吧？”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各自和他打一场一对一，先拿到10分者就为胜利，如何？”

“好啊！”

赤司点了点头，整个人的表情就像被点燃了斗志。

“好吧！那我也要拼了！最起码不要输得太惨，对吧？”

“也许奇迹还会发生也说不定呢”

山口拓海一改之前的迟疑与消极，嘴角则是勾勒出了标准的45度弧度，

“就该这样，山口君。”

降旗点点头，语气也是少见的严肃认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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